游走城市间的足迹 作者:不祥
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，生活的路是那么漫长。
曾经多么长的一段岁月里，我们都能从城市的某一个标识性的建筑上找到自己应该停栖的脚步。当时光流逝，再驻足回望时，然而这些身影在每个城市间却是惊鸿一瞥，显是那么匆忙。
亲爱的朋友，请相信，无论我走到哪，都会记得你曾给我的情和意，陌生的，熟悉，即使我不能回报，但我会把这份情意转赠给下一个驿站中的?a href=http://www.ccc36.com target=_blank class=infotextkey>性等恕?br />
移民的尴尬
“你是哪里人？”
“重庆”
“哦，四川呀。”
离开家乡已有年，早在沪落户定居了，因为工作关系，又来到南通居住。经常会有这样的一问一答。慢慢地，这样的回答次数多了，我便有了高度坦白的自觉性：
“你是哪里人？”
“四川”
“哦，四川哪里？”
“重庆”
“咦，重庆早就是直辖市了，不属于四川！”
我不喜欢跟陌生人交流，说太多的话。特别是跟那些罗嗦的居民，我更是不想说多余的话，中国的语系太复杂了，一地一方言，经常会出现东村听不懂西村的话，不像我们西南方言，走遍大西南，凭着一种语言就能通行无阻。来到下江后，先后呆了几个城市，语言也不尽相同，特别是跟当地上了点年纪的居民交流对话，听着实在是太吃力了。面对他们的好奇，我没兴趣总是重复同样回答。为了能打住别人掏根问底的话头，我做了调整，改变了回答方式，没想到，别人的话峰又变了，我还得接受别人的提审还得继续下去。于是不断会出现上面的问答。然而对方会絮絮叨叨地问你重庆现在怎么样了呀——
离开那么多年了，我怎么知道怎么样了？通常情况，我随便应付几句就完事了，但有时，不能随便应付的时候，只好耐着性子，从头解释：我从哪里来，以前在哪里，现在干什么，是为什么……
特别是地震过后，对方的话题总离不开“你们那里地震情况怎么样？”面对这样好心的问及，我总免不了出于感激之情，耐心地回答提问。
一方土地，一方朋友
我没有母亲那种与任何人都能神聊一阵的本事。即使在交流十分困难的条件下，母亲也有极好的耐心，为几句简单的回答就能跟对方耗上半天的功夫。
说来惭愧，我走了好几个城市，没有一个朋友。但我母亲本事就大了，凡换一个地方，她总能找到几个要好的老姐妹，你来我往的，显得情谊深重。即使分开了，在电话上也仍然会有联系。我有时会嘲笑母亲多情多义，浪费电话费。但有几次却让我改变了对母亲处世的看法。记得有一次，母亲在小区里结交的一个重庆阿姨，情况跟我们相同，也是夫妻移民到上海。他们一家住在小区别墅里，夫妻俩都有小车，女婿好象是“中海”的高管，比我们早先跨入小康生活好几步。
说来也很有意思，一个小区那么近的距离，都是两个老人相互来往，我仅从母亲的家常中知道对方家庭的一点情况。有一年，别墅家的老人回老家了，但过年时，她女儿按照她母亲的吩咐，把从老家带来的腊肉送到了我家里，母亲的手上，给我印象很深。他们家的腊肉很好吃，四川的腊肉都是用烟熏过的，类似金华火腿……
母亲那一辈的人情世故观念跟我们这一代，是有些不同的。他们非常注重人与人之间的真诚交流，非常珍惜朋友间的感情，无论走到哪里，只要认识了，交流过，情意便真诚地体现贯穿在他们的日后岁月中了。
我们来到南通后，他老子索性把儿子也转到南通读书，母亲自然也跟着来到了南通。在苏通大桥还没通之前，江南江北横着一道长江天錾，就是自己开车回沪，在渡船顺利的情况下，一趟子也得花上近四个小时。遇到船渡阻塞的时候，沿江的排着等渡的车辆可以排成长龙延伸到几公里，坐在车上，无尽等待的滋味不提了，仿佛几个世纪。
先生平时工作很忙，我们根本没时间经常回上海去处理家务。于是，母亲平时结交的姐妹充分发挥了作用，除了偶尔要住的房子空着，另一套小房出租的事务全是母亲认识的上海阿姨帮忙打理的，我们只需要每年底到她那去拿租金就行了。每每这时，她总不忘叮嘱我们或是自己带上礼物上门感谢。我实在很头痛提礼物上门的事。先生也不愿意。在我看来，这事交给中介处理，按市场规律办事，没有任何人情负担。
面对人情世故，母亲远比我谙晓。即使她回老家去了，也不忘打不远千里，在电话上叮嘱我们一些事项“小弟的老师要结婚了，记得一定要去参加。”于是，我们就揣好一叠礼金，恭敬上门。可惜的是啊，人算不如天算，送好礼，第二学期，人家老师就调走了。我不免要开开玩笑：“妈呀，这份重礼算是白送了！”
母亲并不后悔她那人情维系的理念。那或许只是人际关系中最初的敲门砖吧，对于过去计划经济时代的社会可能是一把万能的金钥匙。风云变换，转眼间，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，我也不会忘记母亲这套理论也有行不通的时候，在内地办事，在新的秩序没完全建立起来的时候，就算是熟人，就算办正当的事，也需要拎着礼物，一次次上门时的难堪，面对初打开的原欲的贪念时，这种理念显得前所未有的苍白与无奈起来。
我们这一代，在立事之年，正值变迁的岁月，走的地方太多了，即使当时当地建立起来的情谊也会走一地，丢一处。可能在日后的生活工作中有所需求时，才会想起来。正如先生由于工作关系建立的很多友谊一样，几年不来往中，因为一个业务工作，才又重新开始联系。
我在想，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需要，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用再联系了。但也不能轻易就否定了这种似貌功利关系的价值。很多时候，虽然是在买人情的单，只是这种表达情感的方式更理性简洁明了。这买单的人，或是对方，或是先生本人。然而，无论是谁，这种买单必须是建立在当初诚信的基础上。当今市场经济这个大环境中，就算是老熟人老关系，他宁愿赠给你一张支票，也不会拿自己的切身利益去冒险买单一场生意合作。
事实上，一个人在每一步环境里留下的足印都会影响他今后的职场人生。可能谁也没有认真地盘算过，就是这种贯穿在人生每个细节的诚信，将会在日后岁月中，某一个特定的机会里，会让你获 一笔很丰厚的回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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